Annaloth

【费家周】星星

紧赶慢赶写完了  卡兰希尔的故事

又名:卡兰希尔有话说(bushi)

我也不知道维林诺到底能不能看到那么多星星(跑走)

所有ooc都属于我



第一纪元 506年

       卡兰希尔翻身上马。马蹄的点地声、盔甲之间的摩擦声,混着深冬时节凌冽的寒风,呼啸着从耳边刮过。没有人说话。第一家族的军队沉默的行进着,犹如一只在黑暗中潜行的巨兽。卡兰希尔仰起头,望向天空。没有月亮,没有星星。浓厚的夜色吞没了前方五位兄弟的身影,他握紧手中的缰绳,轻夹马腹,踏入黑暗。

        我有多久没有好好看一眼星空了?


        墨瑞芬威躺在屋顶。上午的剑术课,他又一次败给了图卡芬威。金发的兄长得意洋洋的挥舞着手中的木制长剑,“五比零!弟弟,我赢了!”坐在场外观战的阿塔林凯开心的拍着手。墨瑞芬威瞪了一眼走路尚且还有些摇摇晃晃的幼弟,他拾起被打落的木剑,重新摆好姿势。“再来!”没有人回应。图卡芬威拿起场边置物架上的毛巾,“不来了不来了!和你比赛一点意思都没有,都体会不到输赢的快感。”他一把搂过走来的墨瑞芬威,大大咧咧的笑着:“没事!不会剑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哥哥保护你!”

      “我才不要你保护!”墨瑞芬威使劲瞪着头顶的夜空,把它想象成图卡芬威的脸。“总有一天我会战胜你的!”“我期待着那天的到来。”

      沉稳平和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费雅纳罗在他身边坐下。晚风吹散云彩,瓦尔妲的星辰温柔的注视着屋顶上的父子。“Atar,我......让您失望了。”墨瑞芬威双手抱膝,把自己蜷成一团。“王城里的侍卫说奈雅芬威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就已经能够立于祖父身侧,随他一同出席王庭会议。他们说卡纳芬威在幼时便展露出了绝佳的音乐天赋,他们说图卡芬威年纪轻轻就得到了猎神大人的青睐。而我,我看不懂大哥阅读的政治书籍,弹奏不了二哥的竖琴,在剑术上也比不过图卡芬威。还有小阿塔林凯,他才这么小,就已经显现出了对工艺锻造的兴趣。只有我,我什么都做不好,我什么都不会......”

       干燥温暖的手抚上墨瑞芬威的头顶。费雅纳罗在屋顶躺下,他将墨瑞芬威揽入怀中。“抬头,我的孩子,看天空。”他指向漫天繁星,“告诉我,那是什么?”“纬尔瓦林。”“那颗呢?”“赫尔路因。”“美尼尔玛卡。”“那颗星星,它的名字是?”一颗小小的,不起眼的星星。“我不知道。”“它是否也和其他星辰一样,正散发着光芒?”墨瑞芬威点点头。

      “你看,这亿万的星辰皆是瓦尔妲的造物。卡尼珥、泰路门迪尔、埃伦弥瑞......可你要知道,并不是所有的星辰的都被赋予了称号。就如那颗星星,它的光芒或许没有那些著名的星辰那般耀眼,这样的它,难道就不属于这片天空了吗?这样的它难道就不属于瓦尔妲的造物了吗?”墨瑞芬威摇着头,“即使星星没有名字,它也依旧是星空的一部分。虽然它不闪亮,就算消失了可能也不会被其他星星注意到......呀!”费雅纳罗轻轻敲了敲墨瑞芬威的脑袋。“怎么会呢?整片星空的光芒便是由你所看到的星星构成,每颗星辰都在用力燃烧。缺少一颗便会让其黯然失色,没有一颗星辰该被忽视。”

       “我的孩子,不要总想着是否不如你的三位兄长。你们的前方是不同的道路,你们有不同的领域。奈雅芬威擅长政治,卡纳芬威热爱音乐,图卡芬威钟情于森林。而你,我独一无二的孩子,你难道没发现你在算数方面的天赋吗?那些对你来说易如反掌的题目,你的哥哥们可是要思考许久呢。

       墨瑞芬威·卡尼斯提尔,莫要再害怕,莫要再自卑。你是库茹芬威·费雅纳罗的儿子,是第一家族的骄傲。你注定会创造一番独属于自己的成就,不要在意他人的目光,燃烧自己,绽放自己的光芒。大胆的向前走吧,我期待着那天的到来。”

      小小的星辰向他眨着眼。墨瑞芬威注视着星空。“我要赋予这颗星星名字。”他立于屋顶,郑重其事的说到:“我要称呼它为墨瑞芬威·卡尼斯提尔。”

      他躺在温暖的怀抱里,听着父亲温柔有力的心跳,想象着那是一团火。他想起了弥瑞尔,那位沉睡于罗瑞恩花园的美丽精灵。

       “Atar,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多瑞亚斯在夜空下安静的沉睡。这是发动袭击的好机会。军队最前方的梅斯罗斯做出了停止的手势。火把被点燃,他的身影在火光中若隐若现,忽明忽暗。像极了当年在海岸边的费艾诺。他拔出长剑。

       多瑞亚斯在燃烧。

       烈火熊熊。


       阿姆巴茹萨在哭泣。他挣扎着从库茹芬和凯勒巩的禁锢中脱离,跌跌撞撞的向烧红的海面跑去。他声嘶力竭的喊着自己的母名。阿姆巴茹萨,阿姆巴茹萨。而那个与他共享同一个母名的精灵,再也不会回答他了。

       卡兰希尔走上前,轻击阿姆罗德的后颈。他接住倒下来的身躯。泰路芬威·阿姆巴茹萨,费诺里安中最年轻的那一位,面对无情的烈火,他害怕吗?恨吗?疼吗?

       阿姆罗德在他怀中微微颤抖。随着哭声的减弱,他听到了另一个声音。那不是从口中发出的嘶吼,那是来自灵魂最深处的悲鸣。卡兰希尔转过头,费艾诺的身形隐在黑暗中,看不真切。费雅纳罗啊,你在想什么?你会哭吗?你会后悔吗?

      卡兰希尔不知道,也无法知道了。就像他再也无法知晓泰路芬威最后一刻的想法,他再也不会知道费雅纳罗在想什么了。因为他死了。

      费雅纳罗死了。死在埃瑞德威斯林的山坡上,死在贝烈瑞安德的星空下,既无葬礼也无坟墓。卡兰希尔看着被火焰包裹的点点灰烬如烟一般随风而逝。他听到了轻微的抽泣声。他没有哭。他应该哭的,那可是他的父亲,他应该哭的。可是他没有。他一遍一遍的念着那个在诸神面前发下的誓言,思绪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星空。

      他们说:“阿姆巴茹萨会永远在一起。”

      他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卡兰希尔没有哭。那天,他明白了一件事:任何时候,都不要向别人许出“我会一直或者永远陪伴你”的诺言。


      辛达的士兵们很勇敢,但依旧抵不过费诺里安的铁骑。卡兰希尔麻木的劈砍。年轻的躯体在身边倒下,鲜血飞溅至脸庞。没什么感觉。他冲进硕大的宫殿,迪奥·埃卢希尔于金色的王座前应战。卡兰希尔看了眼身旁的凯勒巩和库茹芬。

       他举起滴着鲜血的长剑。


       卡兰希尔缓缓抽出刺入奥克体内的利剑。最后一个敌人,就此消灭。他甩去剑上的血迹,归剑入鞘。这是他自沙盖里安向南撤往阿蒙埃瑞布附近,阿姆罗德的领地后的第一个月。整整一个月,奥克不断袭击,却终究无法突破第一家族的防线,在费艾诺第四子和第六子的联手进攻下尽数歼灭。

       “殿下。”是他的副官,精灵递给他一个残破的信封。“这封信来自已阵亡的多松尼安的安格罗德殿下,是由他的信鸦送来的。”“他的信鸦呢?”“飞来的时候就受了很严重的伤,放下信后便断气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安格罗德,他那来自第三家族的堂弟。族人们都说第一家族的卡兰希尔不喜欢费纳芬的儿子。来到中洲后,卡兰希尔与安格罗德就后者前去多瑞亚斯和辛葛谈判的事情大吵一架,他暗暗发誓,在这件事上他是绝对不会向安格罗德道歉的。

      卡兰希尔和安格罗德,他们总是在吵架,然后道歉,然后再吵。从很早以前他们就在吵架。那时,他们还不是卡兰希尔与安格罗德。当然了,也不是一直都在吵,墨瑞芬威与安加拉托也曾并肩在维林诺漫游。

       “你不会害怕了吧?”金发的年轻精灵向他伸出手。墨瑞芬威站在澳阔隆迪洒满珠宝的沙滩上,看着站在甲班上的少年。海鸟在天空中飞翔,海浪卷起白色的泡沫,前赴后继的拍打在岸边。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属于大海的咸味。他握住向他伸来的手。

       “站稳了!我们出发了!”安加拉托一扬风帆,白色的小船如离弦的箭般向大海驶去。“你,你慢点!”海风吹得墨瑞芬威睁不开眼,他死死抓着船舷。小船的速度渐渐平稳。“墨瑞芬威,你听到了吗?”安加拉托兴奋的拍着他。若有若无的歌声从海面传来,轻柔又神秘。“是乌妮和欧西在歌唱。”轻盈的海豚在船边跳跃,安加拉托笑着转过身,劳瑞林的光洒在他的头发上,耀眼明亮。

      听说安格罗德并没有告诉辛葛他们是如何来到中洲的,他没有告诉辛葛第一家族在澳阔隆迪和洛斯加犯下了何等的罪孽。

      卡兰希尔小心翼翼的碰了碰脆弱的信封。几乎完全烧焦的信纸上看不清任何字迹,风从窗边灌来,吹散了手中的信纸,也吹散了信纸上仅能辨认出的,用昆雅语写就的“安加拉托”。

      他闻到了硝烟。他想起多松尼安,想起埃瑞德威斯林,想起洛斯加。他想起灰烬,想起火。他想起大海,想起星空。

       冰冷的液体从脸颊滑过。卡兰希尔意识到自己哭了。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失去了三位至亲。


       没有人,再也没有人能将我仅剩的家人夺走。我将握紧手中的利剑,我将以生命保护他们。没有人能伤害我的家人。如果有人胆敢伤害他们,我将让那人血债血偿。


       库茹芬在他身边倒下,背上插满了从宫外射来的箭矢。卡兰希尔知道自己在尖叫,他被人用力往旁边一推,凯勒巩怒吼着向前冲去。森林里最冷酷的猎者与最俊美的猎物搏斗、嘶吼。

       金发与黑发交织在一起。图卡芬威搂着墨瑞芬威的脖子,被汗水打湿的金发有几缕粘在了墨瑞芬威的黑发上。“......哥哥保护你!”我的混蛋哥哥,我说过,不要你保护。

       猎者亡猎物之手。卡兰希尔隔着哥哥和弟弟的躯体,与露西恩之子对视。

       血债血偿。去死吧。


       “你说,海对岸是什么?”安加拉托躺在摇摇晃晃的甲板上。

        “是祖父曾经生活的地方。”

        “如果有一天维拉允许我们去往大海的彼岸,你会去吗?”

        “当然,那也曾是诺多一族的家园,身为诺多王族,为何不去。就算维拉不允,我也要去。我要在那里,建造属于我的功绩。”

        “你呢?你会去吗?”

        “我也会去。”安加拉托站起身。“墨瑞芬威,总有一天我们会踏上海对岸的土地,我们会在那里建功立业。到那时,所有的歌谣都将传唱诺多一族的荣耀。”


         他们从宫内打至宫外。鲜血一路流淌,他们用长剑刺穿了彼此的胸膛。他们拥抱着向后倒去。他看到了天空。他看到了一颗星星。小小的,发着光。

        “你注定会创造一番独属于自己的成就,不要在意他人的目光,燃烧自己,绽放自己的光芒。”

        “大胆的向前走吧,我期待着那天的到来。”

       他笑了。那么,这便是我的功绩了。从沙盖里安到多瑞亚斯,这便是我的功绩了。他加深了与迪奥·埃卢希尔的拥抱。

      随便你们怎么说吧,我不在乎。纪念我,歌颂我,唾弃我,诅咒我,随便你们吧。这是独属于我的功绩,由我,墨瑞芬威·卡尼斯提尔·卡兰希尔·费诺里安创造而成。


        他周身浴火、负伤多处,但仍毫不惊惶,奋战许久。他笑着,面对炎魔之首。

       他们笑着,拥抱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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