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naloth

不要随便领人回家啊

很多个脑洞的结合体  失联组友情向

有一只存活并点了木雕技能的小鼹鼠出没(原谅我奇奇怪怪的脑洞吧(>﹏<) )

废话连篇+ooc  朋友们轻点喷哈~



       那是近一个月来难得的好天气。数日的落雪悄然停止,入眼皆是银装素裹。天空高远透亮,寒风也变得无比温柔。阳光缓缓落下,照亮了覆盖着积雪的前路。

       我们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我叫Elured,迪奥·埃卢希尔之子。我的家,名叫多瑞亚斯。那里有山毛榉,有野芹花;有雕刻着精美花纹的亭台楼阁,有掩映着温暖光亮的盏盏明灯。那里有金银交织的竖琴,有温柔绵长的诗集。

       父亲说多瑞亚斯的树木会歌唱。他带我来到林间的空地,指向那盛开着野芹花的远方。迪奥之子啊,你可否看到夜莺翩翩起舞,你可否听见蕾希安之歌。

      父亲说,你是缇努维尔的后人。终有一天,你也会于林间起舞歌唱。父亲还说,你要好好活下去。

      多瑞亚斯覆灭了。那天的雪很冷,那晚的月很圆。

      Daeron找到了我。在一棵枯死的老树下,六岁的我抱着同样年龄的弟弟,徒劳的想用仅剩的体温唤醒怀中冰冷的身体。Daeron埋葬了弟弟。他唱起了一支歌。野芹花伴着歌声在那小小的土丘上绽放。于是我便知道,弟弟回家了。

      往后的日子里,我和Daeron一起生活。我们在这伤毁的贝尔兰大陆上行走。第一纪元,第二纪元,第三纪元......太阳升起又落下,野芹花盛开又凋零。我便是在第三纪元末遇见那个诺多的。我与Daeron站在海岸边,看着那艘载着Elrond的美丽白船消失于海天交接处。然后我一扭头,就看见了他。他站在离我们大约有二十米远的地方。他一定是巧妙的隐藏了自己的气息,以至于我先前根本就没发现他。他身穿一件灰色的斗篷,面容隐在宽大的兜帽下,背上是一个伤痕累累的琴盒。他朝我们看过来,身躯微微一颤,向后退了一步。我明显感觉到Daeron的呼吸乱了,清冷的嗓音叹息着轻轻吐出一个名字:Maglor

      我向前奔跑。早在那个名字被说出前就向前奔跑。我闻到呛人的硝烟,烧焦的树枝。我听到绝望的哭喊,刺耳的尖叫。我看到凋零的多瑞亚斯,燃烧的西瑞安河口。我看到浸透着鲜血的八芒星。

       我击打着所能触碰到的每一寸肌肤。“还手啊,混蛋!还手啊!”血液从他的嘴角溢出,我想起那些至死都没有闭上眼睛的护卫。冰冷的刀片抵住脆弱的喉结。

      只要再一点,只要再向下一点,只要再用一点点力。母亲在林间舞蹈,明月便是她的发冠。潺潺的小溪中流淌着星星。弟弟掬起一捧星光,调皮的泼向妹妹。秋千上的妹妹笑着躲进身旁父亲的怀里。草地间星辰闪烁。父亲与妹妹一起荡着秋千,头上是弟弟和妹妹编织的花环。

       再用一点点力,一点点就好。母亲的舞蹈越转越快,妹妹的秋千越荡越高,父亲和弟弟的笑声越来越响。只要再一点点。母亲的裙摆沾染污迹。妹妹的长发挂满水珠。弟弟的脸庞苍白如同幽灵。父亲的喉间横着狰狞的划痕。他们跳着舞,荡着秋千,大声笑着。

        Elured, Elured, Elured......

        他们笑着。鲜血从弯弯的眼角流出,划过僵硬的脸颊,与唇齿中溢出的血液一起,嘀嗒,嘀嗒。他们跳着舞,荡着秋千,大声笑着。

        Elured, Elured, Elured......

        “Elured!”

        短暂的窒息。衣领被人用力向后拉扯,天旋地转。Daeron夺过我的匕首,扔在沙滩上。“不要让仇恨蒙蔽内心。不要让自己的双手也沾上亲族的血。”阳光刺得我的眼睛深疼。我狠狠抹了一把眼角,“他是弑亲者。”

        Daeron没有再说什么。他沉默的站在Maglor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夕阳倾泄在他们之间的那一小块沙地上,岁月在无声的对峙中缓慢又飞速的流逝。

        Daeron伸出了手。

        我猛然想起他们曾见过彼此。他们上一次的见面还是在第一纪元,在那场名为重聚之宴的盛会上。千年前洒落在他们之间的金色阳光早已被时间揉的稀碎。Daeron用左手拉起Maglor,右手抡圆。

        “砰”  声音之响亮,力度之强大。躯体倒下时激起的沙子扑了我一脸。

        

       我无法知晓Daeron和那个诺多初见时的景象,也无法知晓如今重逢之时他们又在想什么。两个辛达,一个诺多。两个多瑞亚斯遗民,一个费诺里安。平静的生活变得吵吵闹闹。不管怎么样,日子总得过下去。 精灵的时代早已结束,我们行走于次生子女之中,小心翼翼的隐藏自己的与众不用。

      我不得不承认,时间能抹平一切。当初那个在海岸边差点走火入魔的Elured肯定想不到,现在的Elured居然能跟一个诺多和平相处。我们三人还是会在很多鸡毛蒜皮的小事上产生分歧。我们还是会争吵,吵着吵着突然同时安静,然后又莫名其妙的一同发笑。这样的日子,好像也还可以。


       我看着跟在Daeron身后的精灵。“什么情况?我记得你说你是去镇上买菜来着的?”Daeron把精灵往我面前一推,笑眯眯的说:“新朋友,以后就和我们住在一起了!”我看着那精灵苍白的脸庞和浑身上下散发着的生人勿近气场,默默把那句“不要随便领人回家啊”咽了下去。Maglor靠在门边,一脸淡定,“欢迎,快进来吧。”看来这木屋得稍稍扩建一下了。我打开门,精灵盯着凸起的门槛看了一会,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的踏进门内。

      小镇上多了一位精通锻造和木制雕刻的工匠。他总是面无表情,不怎么说话,但孩子们却不怕他。他们像一只只小鸟一样围着他转,看着他那双仿佛有魔力的手上下翻飞,制作出一件又一件精巧的小物品。他不说自己的名字,不谈自己的经历。直到一个月后的某个夏夜。

      那应该是五月的某一天,夜晚的空气没有了白日时的闷热。Maglor带回了一瓶酒,我们坐在屋后的草地上,大希望之星从头顶驶过。也许是酒精放松了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在经过了一阵舒适的安静后,那个精灵突然开口。

      “怎么做到的?”他盯着前方的草地,毫无征兆的发问。Maglor看向他。“你是怎么做到的,在......之后,你会想起过去的事吗?想起......自己犯下的罪孽。”他无意识的揪着自己垂落下的头发,“我无法克制的去想,每一天晚上我都能看见他们,看见他们的面容被火焰吞噬,看见他们的躯体被碎石淹没。每一天晚上我都能听见他们,他们......他们就站在那里,笑着呼唤我的名字,向我伸出手。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不骂我?为什么要笑呢?他们应该痛打我咒骂我才对,我可是害的他们失去生命的凶手啊。每一天我都在问自己,为什么我还活着?我怎么配活着?为什么我没有死于城墙下的烈火?我到底......为什么......”

       我曾见到过他雕制木工。他花费数个小时,小心翼翼、聚精会神的雕刻出一座城,那微小的街道、城门清晰可见。然后他把它毁了。用刻刀一下一下的削着,从那个最高的塔尖开始。他又拿起新的木块,重新雕刻。

       他一遍遍的雕刻,一遍遍的销毁。

       “活下去。”Maglor轻声说到,“我知道你的感受。我也曾每天都问自己同一个问题:我为什么还活着,我为什么没有死去。直到有人告诉我要活下去。”

      “杀戮早已犯下,我无法否认自己的罪孽。我所能做的唯有直面过去,永不遗忘,并且活下去。”他望向天空,“我知道,这很痛苦,过去所做的一切无时无刻都在啃噬着自己的灵魂。尽管如此,也一定要活下去,而且要认真的活下去。你夺走了他们见证春去秋来日升月落的权利,那么你就要替他们看每一次日出,听每一次潮涨潮落。你要替他们感受鲜花的盛开,树木的生长,感受大地的每一次呼吸。你要看他们未能见到的景色,看世界的变迁。你要活下去,认真努力的活下去。也许在很久之后的某一天,你会再见到他们。到那时......”Maglor微微一笑,“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我想起了那把被我放在房间不知道哪个角落里的匕首。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撕心裂肺的质问?拳拳到肉的扭打?无声无息的相望?还是声泪俱下的忏悔?谁知道呢?

       晚风吹过,吹散了瓦尔坦的星辰。点点星光落入我们身边的草地,也落入那个精灵的灰色眼眸中。


      “其实那天不是我和Daeron继重聚之宴后的首次见面。”Maglor将切好的胡萝卜倒入汤中,盖上锅盖。“应该是刚刚进入第二纪元吧,我不太记得了。那段日子我对时间的概念很模糊。我跳海了。”

      那是什么样的情景?我无法想象,我也无法与Maglor共情。我所能想到的只有悬崖下凹凸不平的岩壁和汹涌翻腾的海浪。那海水应该很冷。

       “Daeron救了我。他不顾危险把我拉上岸。我问他为什么,他把我留在岸边的竖琴狠狠往我身边一砸,只说了两个字:活着。

       我意识到我得活下去,我要替我的父亲和兄弟看着中洲,替他们唱响属于家族的歌谣。我将始终记得我做过的事,犯下的罪。我将行走于世间,歌唱万物。至于维拉对我的审判,我不在乎。我承认我的罪孽但我不会后悔,就算再来一次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毕竟,我可是费诺里安。”

      Maglor背对我,熟练的处理着食材。“我和Daeron一共握过三次手。第一次是在重聚之宴,我们在宴会上合奏竖琴。”

      彼时的世界还很年轻,崭新的太阳耀眼明亮。充满生机的绿色草坪上,最具盛名的两位歌者席地而坐。悠扬活泼的琴音随着温暖的风一起飘荡,他们的身边,鲜花盛开。歌者起身,互相握手致意。金色的阳光缠绕于修长的指尖。那时还没有血与泪,刀与剑。

     “第二次是他把我从海里拉上来,第三次就是那天在沙滩上了。几千年了,我们都不一样了。”

     父亲曾经告诉过我缇努维尔是如何描述Daeron的。才华横溢,意气风发,无忧无虑。他潇洒的弹奏琴弦,唱出一支又一支歌。父亲说Daeron有一首未完成的歌谣,他一直在寻找一位能和他一起唱响歌谣的人,他一直在等待一位真正懂他的人。“我从未见过与我的灵魂如此契合之人!那位诺多族的王子,我们必将一同见证歌谣的诞生!”父亲说那是Daeron从重聚之宴回来后对缇努维尔的原话。后来......没有后来了,那歌谣终究还是和阳光一样,在沉重的历史中泯灭。

      “Daeron有一本画册。他在最后一页画了一个精灵。在草地上,在鲜花旁,在阳光下弹奏竖琴的精灵。他没有给精灵画上五官。”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出这些,也许是我不甘心吧,不甘心让歌谣就此消逝,不甘心让两个灵魂就此沉寂。

      锅盖在火焰的加热下弹跳着。“我会转告Daeron你偷看他画册的。”白色的蒸汽掩盖了Maglor的身影。汤汁愉快的冒着泡,压下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缇努维尔也会弹奏竖琴。”

      “好了,我要做饭了。”他把餐具往我怀里一塞,“你不帮忙的话就去外面把餐具摆好。”我看了一会儿餐具顶端摇摇欲坠的刀叉,抬起头。

      “Maglor,我要你活着。我不会再恨你,但我也不会原谅。我要你活着,健健康康的活着。去行走,去歌唱。我要你永不遗忘。我要你永远记得Dior、Nimloth、Elurin、Elwing。我要你永远记得多瑞亚斯、西瑞安河口。”


      我们无法在同一个地方停留太久。“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我问Daeron。“我们可以往东走,你觉得呢?或者你想的话也可以往南,一会儿问问他们俩的意见......”“不”我打断他,“我是说你想去往何方,Daeron。”他罕见的愣住了,我拉着他在屋前的台阶上坐下。“你总是在为我考虑。你教会我在贝尔兰大陆生存;教会我用歌声记录世间的变迁。你让我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善与恶,你让我学会了不要仇恨。你的每一个选择,踏出的每一条路都在为我考虑。现在,该为你自己了。”

      “这么多年了,我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在树下瑟瑟发抖,在沙滩上被仇恨吞噬的精灵了。缇努维尔对父亲说过,她说你总是向往着远方,幻象着多瑞亚斯之外的土地。她说你总是一刻不停的向前,观察、赞颂着大地的每一寸变化。她希望你能不被过去束缚,她希望你能继续向前行走,放声歌唱。”

      “真的要放弃吗?那首歌谣。”

      Daeron用手掌接住一片落下的红枫。“你知道的,那歌谣,我无法独自完成。”

      “早在重聚之宴前我就听说了他的名字。Maglor,诺多族的王子,最杰出的歌者。当时的我是不相信的。那海对岸的歌者会比多瑞亚斯的Daeron还要厉害吗?我向庭葛王请愿作为辛达族的代表前往重聚之宴,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见他。

      他与我所想象的好像一样又好像不一样。锋芒与骄傲,温和与谦逊在他身上并存。他犹如一首将高亢激昂和沉稳内敛完美融合的乐曲。当他弹出第一个音符的那一刻我便知道,他是我一直在寻找的人。整个宴会我们几乎形影不离,我向他描述了我的歌谣,我们的灵魂在歌声中碰撞出无数火花。我们互相约定要为歌谣寻找更多的灵感和素材,我们约定要一同见证歌谣的诞生。那时我们都以为下一次的见面就是几年后,最多也就十几年。可谁知道啊,一如的乐章是如此的......跌宕起伏。”

      “玛布隆形容他是火焰与流水的结合。我很爱多瑞亚斯。我无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们在渐沉的夕阳中沉默。“Maglor说你救了他。”“我......我做不到袖手旁观。我明明就可以看着他逐渐溺亡,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原谅,也做不到看着他死去。”

      “也许你应该再次拿起竖琴,继续向前走。你们两个都要。”我看向Daeron,“朝着不同的方向前进吧,去感受这个世界,歌唱这个世界。就像Maglor说的,也许终有一天你们会再见面。也许终有一天歌谣将会诞生。”

     余晖将脚下的土地染成金色。Maglor逆着光走来。他看见我们,朝我们挥了挥手。“是啊,向前走。”Daeron喃喃自语,“之后的命运,就让时间来决定吧。”他轻抚我的头发,就像小时候那样,“愿前路一片光明,我的小殿下。”

     那年的冬天下了很大的雪,我想起了在多瑞亚斯打雪仗的日子。我们在落雪停止的那天清晨互相道别。我站在雪地里,看着Daeron和Maglor向着不同的方向走去,初升的朝阳洒落在他们之间,那一刻我莫名的相信,这束阳光与千年前的那束光一模一样。

      我看向身旁的精灵,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太阳一寸一寸升起。可能是我的错觉吧,我看见了一滴金色的泪。“那么,这便是日出。”苍白的指尖触碰着身前的光。我在他背上轻轻一推。 “后会有期,Elured。”他朝着光的方向前进。

      太阳彻底升起来了,眼前已没有了那三个家伙的身影。我用力呼吸了一口冬日的空气。往后的日子里也请认真的活下去,愿汝等的前路洒满阳光。


      我叫Elured,迪奥·埃卢希尔之子。我向远方走去。

      我时常会想起他们。想起那座木屋,想起屋前的枫树,屋后的草地,还有温暖的阳光。我想起撒落一地的木屑,落进酒杯的星星;我想起厨房里上升的雾气,桌子上合起的画册。我想起竖琴,想起歌谣。我会想他们正在做什么。这个世界那么大,总有一个地方能静静的欣赏日出;总有一个地方能倾听潮涨潮落。总有一个地方,那里繁花盛开,阳光正好。那里,歌者将再次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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